根据相关统计,从2020年1月到2021年6月,药物研究人员在全球范围内启动了数千项研究,其中有650多项在美国开展。目前担任FDA代理专员的珍妮特·伍德考克认为,这些试验在受试者招募上相互竞争,减慢了研究的速度。此外,她今年2月与人合写的一份分析报告指出,截至去年11月,全球2895个临床试验中,只有5%的试验足够严谨,能够产生可能有用的证据。 在丁胜看来,比较值得期待的可能的新冠药物数量,也就在5个以内。他所在的机构也有一款针对新冠的新药在研,和辉瑞的药物是同一个靶点,已选定临床候选药物分子,且部分重要指标的临床前评价优于辉瑞,只是没有辉瑞的投入力量大,目前在做临床前申报研究,预计明年进入临床研究。 公开报道表明,国药集团中国生物目前正在密集研发两款新冠治疗特效药——新冠特异性免疫球蛋白和抗新冠病毒单克隆抗体。其中,前者已获得国家药监局和阿联酋卫生和预防部颁发的国内外临床试验批准文件,相关临床试验也已展开。 王浩然相信,很少有机构能够做出比辉瑞这款Paxlovid更好的新冠口服药,因为这是大公司几十年的积累,再加上它是花大钱“烧”出来的。在国内,大型药企还多处在“创新性仿制”阶段,而且从研发人员到知识沉淀,二者都有很大的差距。 是“游戏规则改变者”吗? 莫努匹韦在英国被正式批准当天,英国卫生与社会服务大臣萨伊德·贾维德说,“今天对我们国家来说是历史性的一天。对于最脆弱的感染者来说,这将是游戏规则的改变者……他们很快就能接受这种开创性的治疗。”此时,根据最近7天的平均数据,英国每天有大约4万例新增新冠确诊病例,这仅次于美国每天大约7.4万人的发病率。 关于新冠口服药可能会对疫情带来的影响,资深药物研发人员德瑞克·洛夫11月5日在《科学》网站上这样论述:疫苗当然是意义重大的,最好一开始就不感染,但的确存在一些突破性感染,更糟糕的是,因为疫苗可及性和接种意愿问题,世界上还有太多人没有接种疫苗。 对于这部分人群,口服小分子药物能够让绝大多数新冠感染者不住院,显著地降低世界各地医疗系统的过重负担;同时,因为它们可以防止疾病恶化和死亡,这对于确诊者来说,在心理上也是巨大的解脱。 在有疫苗的基础上,再配合这两款药,王浩然认为,如果对防疫的标准不是特别高,那么基本上可以宣告疫情的结束了,因为患病后几乎没有人会死于新冠病毒感染。而且默克与辉瑞的两款药可以同时使用,就像HIV治疗中的经典鸡尾酒疗法:将逆转录酶抑制剂和蛋白酶抑制剂两大类抗HIV药物中的2~4种组合在一起服用,可以提高有效性以及避免病毒的抗药性。 但是,香港大学生物医学学院教授金冬雁并不认为有了口服药“加持”,终结新冠疫情就有了“无敌杀手锏”。他说,世界上很少有病毒性感染是可以依靠药物被彻底控制的,因为这类药物需要在感染早期服用,越早越好,否则就没有效果。 丁胜也指出,针对急性呼吸道病毒感染,抗病毒药物越早服用效果越好,当病毒大量复制的时候,就不好被抑制了。这就需要尽早筛查出感染者,但是对新冠来说,通常确诊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很难把握服药的最佳窗口期。如果一个人是无症状感染者,就更难以及时被辨别出来。在金冬雁看来,疫苗还是这一类呼吸道传染病的最终克星,能够使疫情减退甚至在人间消失。 一位药学界人士在接受《自然》采访中也表达了这种担心,就是即使较贫穷的国家能够负担得起新冠口服药,他们也不具备正确使用它所需的快速诊断能力。对于许多发展中国家,甚至一些富裕国家来说,快速检测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汕头大学病毒学专家常荣山认为,对于中国来说,这类口服药的实际用途并不会很大,比较经济的、符合实际的方式,还是接种疫苗。他还担心,如果有了对口服药的依赖心理,反而会放松防控,不利于疫情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