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口服药价格要便宜得多。有医药财经类媒体写道,莫努匹韦每个疗程定价约为705美元,虽然与其他小分子药物相比,这个价格并不便宜,随着未来仿制药大范围铺开,这款药物的降价空间还很大。 中和抗体还有一个劣势,因其针对的是病毒的S蛋白突变,很可能很快出现耐药性,或在抗体使用剂量不够的情况下,诱发出由药物选择出的新的抗性突变株。相比之下,两款新冠口服药则有明显优势,就是更广谱且不惧变异病毒。因为病毒主蛋白酶的进化非常保守,突变的概率要比外面的棘突S蛋白小得多,所以作用于病毒蛋白酶的Paxlovid并不在乎病毒如何突变;而莫努匹韦作用在新冠病毒基因的复制过程中,S蛋白的突变点位变异也并不会对其产生影响。 默克在一份声明中表示,预计到今年年底将生产1000万个莫努匹韦疗程,2022年将至少生产2000万个疗程。此外,默克已与印度仿制药制造商签订了莫努匹韦的非独家自愿许可协议,以加快在100多个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的可及性。 美国将于11月30日举行会议,审查莫努匹韦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数据,并投票决定是否授权其上市,一旦获批,美国政府已经以大约12亿美元的价格预先购买了170万个疗程的莫努匹韦,相当于每个疗程大约700美元。此外,与默克达成购买该药物协议的国家至少包括澳大利亚、新加坡和韩国。 非一日之功 就像疫苗的研发一样,同为冠状病毒的SARS与MERS疫情结束之后,人们对于冠状病毒的兴趣便大大减弱,药企和科学家转向了治疗癌症、类风湿性关节炎和肝炎等疾病的药物研发,因为它们更有利可图。一篇发表在顶尖医学期刊《柳叶刀》上的文章指出,2000~2017 年,全球用于冠状病毒相关研究的资金投入为5亿美元,占同期传染病总支出的0.5%。 王浩然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因为发达国家感染性疾病的治疗需求在下降,全世界对抗感染领域药物的研发投入是逐年递减的,除了吉列德,大型药企在该领域没有花费太大精力,而他从诺华离职后不久,该公司也砍掉了抗感染部门。“在新冠流行之前,制药界大企业根本就不把病毒放在眼里”。 现在看来,在这场寻找新冠特效药的竞赛中,跑得最快的机构,都得益于其长期的积累与投入。 莫努匹韦由位于美国亚特兰大的埃默里大学下属非营利组织DRIVE推动研发。“核苷类药物很难做,埃默里大学在这方面本身有长期的积累。”清华药学院院长丁胜表示。今天,在美国,超过90%的艾滋病毒感染者,至少服用过一种由埃默里大学科学家研发出来的核苷逆转录酶抑制剂类抗HIV药物。 病毒学家和化学家乔治·佩特在业界联合发明了一些治疗艾滋病和乙肝的抗病毒药物后,于2013年加入DRIVE,次年,他与同事便开始着手一项与国防有关的项目,目的是找到一种可以对付委内瑞拉马脑炎病毒的化合物。 该研究团队希望找到的化合物,可以对所有的冠状病毒都有效。几经筛选和改造之后,便找到了化合物EIDD-2801,也就是如今的Molnupiravir。在对抗埃博拉病毒、基孔肯雅热和流感病毒的测试中,“雷神之锤”都把它们击倒了。 去年3月,该研究团队发现,新冠病毒同样在莫努匹韦的“射程范围”之内。同月,美国Ridgeback生物疗法公司与埃默里达成合作,默克又在去年5月与Ridgeback达成合作,共同推动莫努匹韦的临床开发。 辉瑞Paxlovid的成分PF-07321332的早期化学骨架也是在SARS期间立项开发的,当时其抑毒能力很好,但水溶性、吸收性不好,只能通过静脉注射给药,后来随着SARS消失而停止了研发。 王浩然说,在过去一年半左右的时间里,辉瑞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把这个药从注射剂做成口服制剂,且特异性很强,只需要非常少的剂量就可以达到抑制新冠“3CL”主蛋白酶活性的目标。他研究了该药物的临床前的数据,从细胞层面药效学到动物试验的毒理学等各个环节,“做得非常漂亮,是一个教科书级别的药物开发流程。” 资深药物研发人员德瑞克·洛夫感慨,在新冠病毒出现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人类有了全新的、针对它的定制药物。这样的速度纪录,想要打破它非常困难,他说,辉瑞在抗病毒蛋白酶领域有悠久的历史,专业知识的积累使其有一个高起点。而根据参与该药物研发的科学家所述,研发过程还利用到了人工智能(AI),在使用AI对其进行优化之后,才获得了可以口服的PF-07321332,并将生物利用率从1.4%提高到了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