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在疫情防控期间,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经历春雨的洗礼,空气变得清新。眼下,进入户部巷的过程仍不轻松,与相关部门以及社区居委会层层联系之后,测体温,扫健康码,实名登记,才终于被允许越卡过关。 卡点处不时有人出入。他们是户部巷的居民,凭社区开具的“路条”和本人健康码,可以出去购物。一些老人不会用健康码,又嫌去社区开证明麻烦,试图“闯关”,被守在卡口的工作人员一一挡住,颇费口舌地与之讲道理,偶尔还会提高嗓门,激烈地争执一番,老人们最终还是回去,开了“路条”再来。 这些略嫌喧闹的争执,或许更像武汉人思念已久的日常。无论是“闯关者”还是“守卡人”,并不十分在意,转身之后,一笑了之。 民主路、户部巷、自由路三条步行街,构成了如今的户部巷小吃街。一些社区居民拎着米油蔬菜在街上走过,还有穿着红马甲、戴着红袖标的人员,分发这些物资,他们是社区里的志愿者。 店铺还没有开门营业。蔡林记热干面、老谦记豆丝、脆皮五花肉、壹米大薯条、徐嫂糊汤粉……这些平日里香飘满巷、让人口水四溢的小吃店,此刻都香味难觅,只有那些熟悉的招牌依然醒目,默默守候。 广福坊、鸿祥巷这些背街小巷里,越来越多的居民走出家门,或在巷口闲聊咵天,或者在转角溜达休息,年轻人干脆拿出球拍,打起了羽毛球,小巷中回荡着击球的砰砰声,增添不少生气…… (小标题)通过战“疫”,社区的凝聚力增强了 与民主路和自由路垂直,一条约150米长的老巷子,才是最早的户部巷。 在明嘉靖年间《湖广图经志》里有一幅地图,上面就清楚地标注着这条狭窄的小巷。清代的时候,小巷东临负责管理户籍钱粮、民事财政的藩署。藩署直属户部,户部巷因而得名。 老巷子里,一位老人戴着口罩默默在地上书写。他用一支自制的巨大“毛笔”,一笔不苟在青石地板上写下一篇《武昌揽胜图》:“武昌古郡,华夏名城。江腾汉汇,人杰地灵……起义门举枪鸣炮,威震层云。都督府帷幄运筹,皇冠永落;中山舰英雄抗敌,亮节长存。农讲所燃一盏明灯,照亮沉沉黑夜……” 老人叫蒋君臣,已年过七十。他告诉记者,发生疫情以后,他和老伴两个人被困在家里,与儿女们分隔。为了打发时间,他用扫帚柄、沙发海绵和饮料瓶为材料,自制地书笔,练习写地书。刚开始在自家院子里写,现在可以出门,就在巷子里来写了。 “院子里地不平,笔磨损得快,这里地平,好写多了。”回顾刚刚过去的两个多月,老人十分感慨,“不能光坐着看电视,得找点事情做啊。” 沈小妹却不愿回顾过去两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她是武昌区中华路街户部巷社区党委书记,面对记者的追问,她只是反复说道:“都过去了,蛮难蛮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在好转……” 但是,从她忽然夺眶而出的眼泪中,便能明白,那是一段多么难熬的日子。 1999年开始从事社区工作,社区书记、主任“一肩挑”12年,沈小妹“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情”。 8614人的社区,65岁以上的老人超过1200人,20多人确诊新冠肺炎。“我们属于老旧城区,没有物业管理公司,社区要直接面对居民。”沈小妹介绍,社区只有12名工作人员在岗,其中11人是女同志。 “疫情初期,大家都很恐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做一些安抚、对接就诊、转运等基础性工作。大家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看着他们患病我们也很难受。”沈小妹说,“慢慢地才开始比较有序、有条理,也会根据大家症状和轻重缓急给予建议和合理安排。” “即使最无助的时候,大家还都保持克制和理性。为了保护我们,一些发热病人自觉与我们保持距离。”沈小妹说。 随着志愿者不断加入,下沉干部也陆续赶到,人员力量、各种物资逐渐充裕。抗击疫情的战线迅速形成,管控措施也更加严格有效。四通八达的小巷被蓝色的围挡挡住,只留下一个进出口,并安排人员24小时执勤。居民生活物资保障体系也逐步建立,团购、分发,针对老人还会送菜上门。 67岁的熊先武是土生土长的户部巷“原住民”,曾经做过户部巷商会会长。除夕之夜,已到黄陂盘龙城与家人团聚的他,硬是让女儿开车送回了户部巷,成为第一个加入社区的志愿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