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2019届毕业生海精灵,在校期间曾采访了多位北大的旁听生,受访对象年龄最大的55岁,最小的不过19岁,这些人的教育背景、工作经历都差异巨大。 在受访对象中,1988年出生的贺勇大专毕业,工作三年后他来到北大旁听,累计听过1200多堂课与讲座。为了方便听课,他还特意找了一份能准时下班的工作,住宿也安在了北大附近。 一开始他没有方向,只凭兴趣择课,直到他有了创业的想法,选课时才有了明确的目的性,“有方向之后就是选择能提升表达、说服、谈判、找合伙人等创业所需技能的课程,比如战略管理、商务谈判、创业案例等。”贺勇说。 1990年出生的阿念在北京的工作是教古琴,为了节省租房开支,她租住在香山,每天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到北大旁听。由于对艺术与文史哲方面有兴趣,她听的大多是文学院、艺术学院的课程。每学期刚开始,她会用excel表格列出北大全周感兴趣的课,再用一两周的时间试听,最后再决定自己要坚持上哪些课。 阿念的部分课表截图 1999年出生的魏浩从小对文学感兴趣,喜欢写诗。高中辍学后他来到北大旁听,经常逛未名湖,触景生情就创作诗分享在朋友圈,用北大治贝子园的名字“治贝子”当作笔名。他准备自考北师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他说在北大旁听中文系的课程对他的复习帮助很大。 魏浩将创作的诗分享在朋友圈 海精灵觉得,虽然不少旁听生家庭背景普通、学历平平,但北大给了他们接触中国最优质教育资源的机会,“我喜欢这样开放包容的北大,也喜欢不断给平凡渺小的普通人以梦想和希望的北京。”她表示,从这些旁听生身上,自己深刻体会到“学习与年龄无关”,并开始反思作为一个正式的北大学生,如何更加珍惜北大的课堂资源。 “我由衷地敬佩这些校外旁听生群体求知的热情、坚持的毅力与面对社会竞争的坦然自信。再渺小的群体,有梦想、有努力,谁都了不起。没有哪种人生道路更优越,也没有哪种社会身份更高大,在属于自己的轨迹上保持前进,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快乐,每一种生活都值得庆祝。” 海精灵在自己社交平台写道。 北青报记者注意到,北大“旁听生”是一个庞大到难以统计数量的群体,他们虽没有“名分”,不能获得北京大学的毕业证,却长期坚持旁听,有的甚至每日必达。如今该群体却随着高校的封闭/半封闭式管理而不知去向。 北青报记者在北大黄廷方楼、第二教学楼(李兆基楼)等公共课大教室找寻了半天,却始终没能看到旁听生的影子——探访的那天上午,北青报记者成了该教室唯一的旁听生。多名低年级的同学表示,由于学校封闭式管理,自己选的课上从来没有见过旁听生,也没有机会接触到。 北大黄廷方楼 04大学需要有 精细化的管理制度 如今,大学校门何时开放成为公众关注的话题。在社交媒体上,一场约3.7万人参与的网络投票中,2.5万人认为应该开放。 有观点认为,大学首先是教学科研单位,不是公共场所,不能一味开放。即使在国外,多数高校其实是“半开放”,即仅对公众开放体育馆、博物馆、音乐厅及历史遗迹等,核心区域的教学楼、宿舍等并不对外开放,只是限时开放或节假日开放。 也有观点认为,社会需要开放的大学,大学也需要在开放中拥抱社会。此外,大学的管理能力,不恰是应该在这种时候体现?大学里的管理学院、公共政策专业,每年的学术成果车载斗量,是否也可以研究一番校园如何管理?大学开放是底层逻辑,如何管理则是技术问题,不能因为管理遇到困难,就连“开放”这一大学的灵魂都一并丢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