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思婷家有5套房,本来三兄妹分是不存在冲突的。 在拆迁之前,冼思婷父母的想法是三兄妹一人一套,老两口自己留一套,剩下的一套拿去出租。但冼村拆迁和回迁的时间跨越了8年之久,等分到了房子,都已是2018年,8年期间,兄妹三人各自成了家。
冼村拆迁签约和回迁房摇珠分房差8年,直到2018年,冼村才开始第一期回迁房分房(图源:公开资料) 冼思婷在结婚前一直没有感受到传统意义上的“重男轻女”,哥哥们有的,冼思婷也有,甚至父母更疼爱冼思婷,家务活都不会让她做;但冼思婷结婚后却发现,事情还真不是这样。 “我爸妈和我哥都来劝我不要那套房子了,原因是我老公家有钱。” 思婷在大众,甚至父母眼中属于“嫁得好”的行列,她的丈夫是员岗村的“租二代”,是家中的独子,家里虽然没有拆迁,但有四栋7层楼高的出租房收租。 形成对比的是,思婷的两个哥哥是普通的上班族,同时大哥还有两个小孩,生活相对没那么充裕。 “我每个月都会各给爸妈3000块家用,但两个哥哥从来没拿过,爸妈还把我给他们的钱存起来借给了哥哥,我并不在意”,冼思婷不会计较父母日常对哥哥的帮扶。 如果不是小侄子说漏了嘴,冼思婷还会被家人瞒在鼓里很长一段时间。 家中五套房,两个哥哥各自认领了两套,父母留一套,一套都没有给思婷留。 “结婚以后才发现爸妈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儿子才能给他们养老。” 虽然思婷并不在乎是否有房子,但家人们的观念成了她心中的尖刺,冼思婷发现父母瞒着她分房以后,每个月还是会给父母转钱,但是再没给父母和哥嫂打过一个电话。 “我和他们的关系就跟上一辈的关系一样了”冼思婷自嘲道,“我不会像我叔和我爸一样对簿公堂,被我婆家知道我娘家关系那么糟糕,对谁都不好”。 时代中的幸运与不幸 广州的大规模旧改,始自2010年亚运会前夕,截止至2020年,广州基本完成了138个城中村的改造任务,天河、黄埔作为这一时期广州旧改的代表区域,在这些街道上,随便一个穿着拖鞋打扮普通的路人,都有可能是家有数套房的拆迁户。 几百万、几千万的资产对在广州的拆二代来说很多吗?答案既是肯定也是否定。 肯定的是,这些资产让大多数他们衣食无忧,因拆而富,生活条件从普通上升至中产; 否定的是,这个资产除了车房和日常的普通吃喝玩乐,并不能支撑他们做更大的选择,实现更高的资产跨越。 反而像是一壶温水,慢慢煮开拿走了拆二代们的未来,一边带来了极端的欲望和膨胀,父辈不断延长着补助周期;另一边带走了向上的动力和本来平衡的生活。 被拆掉未来的拆二代们,从来都不是大富大贵的那批人,毕竟,所有的人生礼物,都在暗中标注了价格。 *本文均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