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钟伟也这么做了。4月份,钟伟裸辞了曾经梦寐以求的私募工作,选择了工作时间少、离家近的国企。
钟伟两份工作的工资构成(图源:钟伟) 当然与之对应的是工资的进一步下滑,工资从原先的一年税前20万滑落至一年税前13万,但钟伟却没有一点舍不得。 “7万块而已,回迁房建好后收个一季度租就回来了”,钟伟一边吃着晚餐,一边约着今晚的游戏局,“加啥班啊,身体第一”。 被拆掉的亲情:拆迁房比亲情重要 “你老公那都有房子了,你哥嫂刚生完二胎,房子太小了,给他们多一点有什么关系呢!”,听到妈妈在分房上对哥嫂的偏袒观点,冼思婷觉得难以理喻。 27岁的冼思婷出生在被称为钻石村的冼村,她有两个分别大她6岁和7岁的哥哥。 如今广州的珠江新城,有一部分曾是冼村的土地,冼思婷家总共分有5套回迁房,这个分房数量,在冼村村民中属于大多数。 “哪有那么多能分十几套的,能分到十几套的家庭以前也是有钱人”,冼思婷回忆道。
冼村已交付的回迁房(图源:冼思婷) 不像其他拆二代以拆迁为喜,拆迁对冼思婷来说是不开心的回忆。 穷的时候和和睦睦,有钱了,利益分配在几口之家中能上演一出出大戏,不患寡而患不均,古人说的真对。 从她父亲这一代开始,一纸拆字拆掉的不仅是自家的房子,更是拆掉了家庭关系。 在冼思婷2岁的时候,广州宣布未来的城市中心——珠江新城准备启动了,冼思婷爷爷嗅到了商机,立刻决定将家里的地建成3楼的小楼房用于出租。但这个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是爷爷的名字,直到2009年爷爷仙逝,这个房子没有过户也没有立遗嘱。 本该是冼思婷父亲和叔叔兄弟两人平分的小楼,但却因为拆迁的到来蒙上了利益的纠葛。 2009年,正逢冼村拆迁启动元年,按“拆一补一”的拆迁原则,多一栋楼意味着多200-300平米的回迁面积。按当时的补偿方案来看,起码多2套回迁房,虽然当时谁也不知道珠江新城会如何发展,但谁都想要多几套房,即便是血肉至亲也不例外。
2018年正在拆迁和施工的冼村回迁房,周围高楼已鳞次栉比(图源:知乎@凡叔) 冼思婷的叔叔觉得,他出了三分之二的钱,且整栋楼几乎是他监督下建成的,当初建楼时只有他自己在忙上忙下,冼思婷爸爸压根没帮忙,这栋楼理应归他。 冼思婷的爸爸不同意这个说辞,这栋楼在收租期间都是他在运营,但自己却一分钱没收,全都交还给冼思婷爷爷了;在冼思婷爷爷患病期间,都是他在亲力亲为赡养照顾,冼思婷叔叔甚至没来医院探望。 兄弟两人各执一词,每次会面,谁也不让谁。 某一次激烈冲突之后,冼思婷的爸爸忍无可忍打了报警电话,结果叔叔当着警察的面打了爸爸一拳,现场乱作一团,警察也花了好一会才拉开了升级为肢体斗殴的双方。 最后的结果是对簿了公堂,房子依然是一人一半——但也就是在这一年,思婷家和叔叔家的血浓于水,被拆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虽然长辈的恩怨纠葛和晚辈无关,但长辈的行为让正处于青年敏感时期的思婷感到难堪。 拆迁诱惑之下,血浓于水往往不再是关系的润滑剂,利益的分配使得家庭矛盾不断升级。 钱财与亲情的博弈,赢了钱财,拆毁的是亲情,注定没有赢家。 但历史似乎在重演,之前的叔伯争斗,12年过后演变成了现在的兄妹斗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