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6 13:27著名文化学者,观复博物馆创办人、收藏家、古董鉴赏家,代表作《马未都说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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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我刚由工厂调到中国青年出版社时,出版社还在一个北京的老四合院内办公,据说这大宅子原来是一个王爷府,看得出来历史上的阔绰。 出版社的后院是图书室,最大的一间房,一层房有二层高。图书室是我最爱去的地方,今天想读书真方便啊!我那会儿想读书总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今天想来真是可笑。十几岁时读《红楼梦》,紧张兴奋加担心;下乡后借本好书自己把自己反锁在屋中,不吃不喝看得昏天黑地;在工厂时忙里偷闲泡图书馆,往往一进去就得下班才能被轰出来;思来想去,早年读书的经历都不怎么光明正大,所以一读书偷偷摸摸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就上来了,没人管也跟有人管似的,于今一想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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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在这可悲中我爱上了读书,年轻时一本书读到天明乃家常便饭。仗着身体好,白天什么事情也不耽误,该干嘛就干嘛,让今天的不爱读书的人看着实属疯子。 可我今天依然觉得自己早年读书太少,而且非常不系统,没有老师给我开过书单,也不是想看什么书就有什么书,那时我看书就是“剜到篮子里就是菜”,生冷不忌,来者不拒,有些挺无赖的书也看得津津有味。 出版社图书室是老木板地,早已踩得凹凸不平,中心部位早都没漆了,露出木筋,被墩布每天拖得干干净净;这么干净的旧地板,我后来只在日本见过,走在上面吱吱作响,韵味无穷。图书室有多少人也是没有声响的,即使说话,每个人都是低声下气的,像犯了错误。年轻时候我不知原因,今天想起来,原因挺简单,不是读书人有修养,而是书有不能描绘的尊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