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颜喀拉山,经过黄土高原后变成一条流金的大河。诗句里满是这个季节黄河喀嚓喀嚓结成冰凌的声音;她与安塞腰鼓野性的声音混在一起,将我的胸口撞的生疼。
之一
:冰山雪水与高原阳光孕育出了最美丽的雪莲。黄河源头至清至纯的雪水浇灌出诗人浪漫的思维。那是少年的梦想、青春的美丽和故乡村庄宁静的烟霞。
于振海的第一本诗集《阳光照亮母亲河》出版于1989年6月,收录了诗人85首诗作。那个时候的诗中主要的物象是村庄、山脉、河流、火把与麦穗,诗人的情感里是山村的美丽、亲情的洋溢和母爱的博大。“故乡的河还在流着/我的梦被那水声惊醒时/蜷曲在一座塑像下面/城市已经倾斜。河岸上/白发苍苍的老人/捧着我降生时的红兜兜/不必祈祷 这些年/我就在母亲的手掌里跪着”(《小村之恋》)。“水彩在等待着/线条在等待着/只要布谷叫过,画笔轻一挥/小溪就会流过手腕,发出红木/吉他之声”(《河畔写意》)。那时候的诗“再也不是以此物象组成乡野画面的可感部分,而是物象成一种情感,一种经历,一种命运,一次诞生与毁灭的过程”,是“站在大自然的顶峰去俯瞰人类,给以记载与揭示,显得更有历史感,更有进化的痕迹,更有人性的色彩。”(袁中岳语)他把丰富的物象及情感放在浪漫主义与象征主义的熔炉里,锤炼成一把锋利的犁铧,驭着野性的牛,在广饶的处女地上耕耘着,大片大片地播撒着爱与智慧的种子。
花开的季节,纵然是寂寞的原野,也一样能开出一串串的荞麦花。细碎的小花一样绽放着青春与爱情,淡淡的素色摇曳着夏天的风。当山冈燃起篝火,陶碗里盛满烈酒,便有男性的粗犷在澎湃。“日蚀的草帽何时被人摘去/深怀欲望之火的人无处栖身/那么,你必须随我而去/摊开手掌,让风吹乱指纹/泥土飘落处,就是归宿”(《私奔》)。”“传说我的剑已泯灭于水畔/在盗走了神的名字之后/红皮鼓之声悬挂着我的良心/是在另一个瞬间,我的马蹄声声/和荒村的炊烟发生了联系/熊熊火把放于一座古堡里面/女人们那条河流擎奶茶奔来”(《崇拜》)。把爱情眷恋为绿树,“或许我又重新归来/与这棵树重逢与你同在/风雨中站了十年/互相等待了十年/从来就是如此;世上的爱情之花/第一次为了神秘的年龄,开得轻率/第二次为了生命的价值,开得庄重”(《女贞树第一棵》)。在这些诗里,青春和爱情是连绵雨中绿的透亮的叶子,或是在无际天涯渐行渐远的骆驼。青春的思维是质朴的,所以诗人在雨季之后坚信透过梧桐的阳光是温暖的;所以诗人用家乡的河水洗去满身的泥泞之后成为天涯的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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