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世界各国两百年城市化过程没有出现农村耕地减少,反而增加了呢?那是因为任何人在农村一般除了耕地以外,都会占用建设性用地,农村每人一般会占用250-300平方米左右。因为城市是高楼大厦,各方面比较集约节约,所以城市的人口人均建设性用地、城市化用地是100平方米,这个不管是欧洲、美国、中国,都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1亿人进城,农村里面的建设性用地理论上可以减少250亿-300亿平方米,而城市里面需要扩大100亿平方米。在这样的过程中,一进一出扣抵后就会多出1万多平方公里的耕地。从这个角度看,城市化过程当然是一个农村的耕地、整个国家的耕地增加的过程。为什么中国这40年没出现这个状态呢?因为我们的农民是两头占地的,进城总要在工厂里工作,最终总要占地,人均100平方米是刚性的,所以我们有3亿多农民工在城里当然就增加了3万平方公里的城市化用地。但是农民进了城以后,在农村当地占用的建设性用地,人均300平方米土地并不退出,城里占100平方米,农村占300平方米,两头都占,这样就出现了中国城市化进程耕地只减不增的特殊现象。中国的耕地大体上是世界可耕地的9%,我们的人口是世界的20%,人均耕地是全球人均耕地的40%,我们的土地供应是不够的。所以城市化发展中,耕地不能再减少,这是一个底线要守住。这里面很重要的就是城市和农村的建设性用地资源调度占补平衡,如果城市征了1亿亩,农村的建设用地减少占用1亿亩,形成城乡之间建设用地增减挂钩、占补平衡,建设用地总量不变,总的耕地总量不变。 城乡的建设性用地占补平衡,进行资源优化配置,这就有一个地票问题。如果农民进城了,农村的宅基地没用了,这个房子占用了宅基地,深山中的老旧房子要卖也只能卖个几万元,但是把这个房子变成耕地,形成地票,一亩耕地的地票可以卖到二三十万,农民当然有积极性。农村里的房子也没人住了,把宅基地改造成为耕地,得到相应的一亩地地票,在地票交易所里面卖给各种大城市的开发商,它本来要征地批租的建设用地指标,不通过行政性的审批,而是买市场化的地票指标,买了以后再在自己的大城市里征地。这方面在过去10年,在一些省份已经有了一定的实践。这些省份在中心城市搞地票交易所,然后把农村里近30年来30万亩的宅基地变成了耕地,而房产商以二十几万一亩的价格买了这30多万亩的土地指标就在城里搞房地产开发,房地产开发的土地指标不受约束就能比较充分地供应,地价也不会太高。农村30万亩地,二十几万一亩就得到了六七百亿。这六七百亿就成为农民致富的一个重要资金来源。 在一些省做地票试验之后,现在国家已经把地票试验开始在全国范围配置。比如,2018年,西部的某个省把过去农村里的建设性用地,有的是闲置的宅基地、有的是农村闲置废弃小学或者农村闲置的一些仓库等,把它复垦为耕地。他们减少了这些建设性用地,增加了几万亩耕地。这几万亩地票,作为建设用地占补平衡的指标,由国土资源部配置给沿海大城市如上海、北京等等。这些城市按30万或50万一亩的价格拿出100多亿元买了几万亩建设用地的指标,沿海大城市房地产城市土地指标就宽松了。但是这100亿在资源配置中拨付给了西部,实现了大城市反哺大农村,西部就可以多了100亿搞发展的资金,这个资金不是给省市财政局,而是给了农村集体组织、给了农村的农民,这样也起到扶贫帮困的作用。应该说,城乡之间、东西部之间这种建设用地增减挂钩的地票式交易,形成一个市场化的资源配置。如果全国每年有几十万亩地票实现了占补平衡的交易,既会通过市场化资源优化配置,增加大城市土地供应,满足城市化发展的土地需求,又会形成大城市反哺大农村,每年几千亿,十年几万亿,成为城乡统筹改革的一个重要红利。我相信,过去10年探索的这件事,今后10年会变成中国城乡土地一体化发展的一个基础性的改革措施。 以上是六个主要趋势性的判断。这六个方面的趋势有土地供给、有企业供给、有成本价格的供给、有资本货币的供给。总的来说,供给侧的这些变化会影响社会方方面面、影响整个房地产其它各个枝枝节节的变化,因为它是根基型的、主干型的,它的变化会形成整个房地产业各个方面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