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永海一家算了算损失,除了挖掘机,两台农用车也被掩埋,养殖的16头猪,只跑出4头。 22日一早,祁继安和妻子从安置点赶回家中。 大门外,砖瓦、柱子碎了一地,混着泥土、生活用品堆成小山,约有半层楼高。过道上满是断裂的家具,铺着碎玻璃无从下脚。 十多串红灯笼和喜字拉花还挂在院子中间。地震发生的10天前,祁继安的儿子刚刚办了婚礼。
祁继安家客厅墙壁被泥流冲垮。王倩 摄
祁继安家客厅隔壁,儿子婚房的墙壁出现裂缝。王倩 摄 “防范存在难点” “人安全就好了,对吧?”面对眼前的损毁,祁继安嘟囔。几天来,妻子不停地说:“命保住了,但是儿子、女儿回来没地方住。” “挖掘机埋了就埋了,捞出来维修一下没大问题。”比起车的影响,祁永海更担忧,房屋附近会再次出现滑坡。 “地震和泥石流,是经常会共生的现象。”王乃昂表示,地震往往是灾害链的起点。 他提到,1668年的8.5级山东郯城大地震,是中国东部有史料记载以来最大震级的强破坏性地震。当时,一系列的次生灾害随之而来,最突出的是暴雨洪水和泥石流。据史料记载,地震导致10个州县遭到了洪水的袭击;5个县出现山崩,14个县出现地裂现象。 时间更近的是,2011年日本“3·11”大地震,先造成宫城县地面塌陷、房屋倒塌,再是海啸,最后是福岛核电站的泄漏,全国进入核紧急状态。
泥浆冲上原本在修建时就垫高的祁永海家,撞开客厅的玻璃门。王倩 摄
祁永海家中的损毁情况。王倩 摄 2020年.中国地震局工程力学研究所副所长张令心曾指出,近年来,国内外地震灾害链造成的损失,远超地震本身的损失,给应急救援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这种地震灾害的链式反应,可能造成“小震大灾”“中震、大震极灾”。 在王乃昂看来,群发性地质灾害的研究,可为自然灾害预防提供科学依据。通过监测、评估,在可能会发生泥石流等地震次生灾害的地区,房屋建造不仅要达到抗震标准,还应做好各种应急预案,给当地居民普及防灾减灾专业知识。 王兰民说,此次黄土液化引发的泥石流,就属于地震和水耦合作用下的极端次生灾害,尽管发生的概率很低,“但是如果我们对它的风险有充分的认识和评估,有相应的防御措施,那么我们对于大震巨灾的防御能力就会有很大的提升”。 但王兰民认为,目前从灾后重建向灾前预防转变,“防范存在难点”。 仅是技术手段,他指出,“就包括监测预警、风险评估、预防减轻等等”。这些都需要更系统深入的研究。 更重要的是认知和协作。灾害链条上每一个相关者应该认识到次生灾害的危险,从整体上、提前考虑到灾害的隐患。 22日晚19时,王乃昂和王兰民已坐上了回兰州的车。但工作远未结束,“下一步还要更精确的勘测和实验。” 祁永海的家门前,几天来变成了一个瞭望台。科研人员之外,不断有村民登到最高处张望。 原本熟悉的村庄,一夜间变得陌生。眼前的一切,超出了草滩村几辈人的生活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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