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多月尝试下来,我发觉基本所有患者都很讲诚信,会提前支付好费用,我再开展相应的陪诊服务。但也会遇到一些突发状况,我遇到过一名患者,看好病之后要从医院打车去火车站,当时临时要求我帮助他支付这笔交通费,于是我和他进行协商,陪诊费用仅仅包含在医院诊疗过程中的服务费用,不涵盖去医院的交通成本,好在最终对方也表示理解。 澎湃新闻:你如何获得别人的信任呢?每个月服务的对象人数稳定吗? 潘宇晨:现阶段,社交平台会对发布的内容审核比较严格,同时也会有很多网友的互动反馈信息可以查阅或互相交流,这些都可以供别人参考。我也会提前做好功课,给对方相对专业的答复。 每个月服务的对象人数是不稳定的,我也考虑过未来入职一家陪诊公司,那样的话公司可以介绍服务的患者,我只要做好服务就可以。但目前,我只是想边学边做,把服务流程和分诊知识先摸透,帮助患者少走弯路,这也有助于我今后更好地开展这项工作。 澎湃新闻:你有担心过安全问题吗?会遇到一些诊疗风险吗? 潘宇晨:对于安全问题,这个我也考虑过,但由于我服务的场所都在上海的三甲医院,属于公共场所,有很多人,也有医院保安等,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想也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帮助。 至于诊疗过程中的风险,我也不断在尝试规避。譬如我会在陪诊前问清楚对方需要我提供的服务有哪些,列好清单,提前做好确认。同时,要明确一点,我仅仅是提供一个陪诊服务,做任何检查或者手术,都不会以患者家人身份签字。 陪诊员,其实在国内还是一个新兴行业,我也仅仅是在职业体验初期,需要积累很多的经验,需要用时间换经验。我也知道这个行业还有很多地方不完善,也需要政府部门、医疗机构或相应的行业协会来进行牵头管理。 澎湃新闻:你在陪诊过程中,遇到过印象深刻的病例吗? 潘宇晨:陪诊员接触的人群很广泛,我遇到的相对较多的还是单身白领、女性群体,她们往往一个人在上海打拼,没有亲人在身边,生病的时候很无助。2023年底,呼吸道疾病高发,我服务了一名单身白领,当时我陪着她在医院等待了4个小时,陪她候诊、挂水、打热水、买盒饭。那会儿我感觉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人与人之间需要共情,通过这样的服务,我自己也感受到了爱与被爱。 还有一些单身白领,需要工作日去做胃肠镜,这个检查如果涉及麻醉,就需要有人陪伴一起去。但涉及一些大的手术,肯定还是要患者家人在身边。 另外还有一些宝妈,因为带着孩子来看病,很多流程不熟悉,我帮她们排队检查,省去了很多时间,也可以帮她们拿一些大大小小的行李和物件,一起帮忙照顾婴幼儿。 还有一例让我印象深刻,是从江苏来上海就诊的一对夫妻,是他们的女儿最先联系到我,患病的是她的妈妈,有脊柱方面的问题。当时夫妻俩已经预约好了上海医院的大专家,面诊时专家很生气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看病,都很严重了”,由于总院床位紧张,这位专家当即建议我们去分院办理住院手续,阿姨当时整个人情绪很不好,我一路安慰她,陪同她去分院治疗。 当时一幕让我感触很深刻,我查了下总院和分院距离5公里,网约车收费大约在25元,地铁仅三站路,但下地铁后还需要走20分钟,我当时问阿姨选哪个交通方式,阿姨为了省钱还是坐地铁过去。起初我很不理解,25元在上海可能只能买一杯咖啡,但后面我了解到,阿姨从外地来,自己都不知道住院要花费多少,能省一些钱就省一些,不想给家里人添负担。 澎湃新闻:你目前体验了陪诊员工作2个多月,带来了什么样的思考? 潘宇晨:一方面,我认为陪诊员这份工作与其他很多职业不一样,虽然也是互联网时代的新兴行业,但它需要更多的人文关怀,需要更多的共情与热爱,才能坚持做好这份工作。
图为医院里正在等待中的陪诊师(资料图/图文无关 图源:云南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