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在幼儿园过后,这种紧张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传导至义务教育阶段。而根据教育部公布的数据,近年来我国小学、初中数量呈逐年下降趋势。 孙百才认为,小学、初中数量减少与此前我国出生人口减少密切相关。而新形势--新生育高峰的出现,同样为义务教育规划带来挑战,因此要未雨绸缪,提早谋划,尤其是在人、财、物方面的资源配置。 "一孩都不生"下的教育困境 不过,尽管二孩出生数接连增加,但2017年的一孩出生数却创近五年新低,这拖累了2017年整体出生人口的下跌。严峻的现实已经出现--年轻人连一孩都不愿意生,既无一孩,又谈何二孩? 而为了使生育率保持在人口世代更替水平(维持下一代人口与上一代数量持平,不增不减),仅生育一个孩子是不够的。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女性初婚、初育年龄不断推迟,生育意愿下降,出生人口继续下降已是大概率事件。 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研究员易富贤指出,新生儿持续减少,很多学校、机构可能面临关闭。中国的教育资源分布不均,大量人口集中在大城市,但大城市的规划却低估了需求量,很多人生活在城市中,子女却遭遇学位不够,人满为患。而反观小城市、农村,却有大量的学校在撤并。 黄文政则认为,出生人口下降对大城市教育资源紧张的缓解极为有限,因为人口还是会向大城市流动,但中小城市尤其是农村的学校,可能要面临着并校、拆校。 以位于东北的一个人口约为50多万的县为例,市民黄女士告诉记者,身边生二孩的家长并不多,除非家里条件不错。县里有私立、公立和农村幼儿园,资源并不紧张,相互反而需要争夺生源。 事实上,撤点并校并不新鲜。2001年国务院颁布《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要求各地"因地制宜调整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大量生源少、效益低的农村中小学被撤并。尽管政策的初衷是为了优化教育资源配置,提高办学质量,但"一窝蜂"、"一刀切"也带来了诸多问题。现如今,一旦出生人口持续下降、农村继续空心化,更多学校将面临着"空巢"的危机。 " 以前村村有学校,现在五六个村一个小学却招不满。撤点并校后,很多学校距离很远,增加了孩子的上学成本,小学就寄宿父母也不放心,只能去陪读,教育成本随之提高,而成本提高反之又阻碍了生育;但如果不撤并,又没有那么多生源,这是个两难的问题。德国的经验是为了鼓励生育,倾向于保留学校。"易富贤说。 黄文政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他认为农村学校的努力方向,应该是小班制和提升教育品质,而非把学校撤并掉。 另外,孙百才认为,出生人口不仅决定了教育需求,教育资源的配置也会促进人口再生产,提高女性的劳动参与率。记者了解到,现如今我国教育成本较高,教育问题也最让父母"心累",有家长调侃称:"不写作业母慈子孝,一写作业鸡飞狗跳。" 易富贤认为,如果想鼓励生育,教育改革首要关键。首先,即便没有生育小高峰的出现,也应该增加投入兴办幼儿园、托儿所,从国际经验来看,早期教育投入比例越高,生育率越高;另外,应该通过缩短学制等方式,降低教育成本。 那么,面对影响初显的生育小高峰和随后可以预见的新生儿减少,教育资源该如何合理配置?孙百才建议,各级政府应公布清晰、详细的教育和人口数据,加强研究和规划,对学龄人口变化提前做出研判;在教育管理体制上,应增加省级统筹的因素,以应对县级规划能力不足;城市也应做好规划,在建设小区的同时配套学校;另外,也不应忽视人口流动这一影响因素,根据人口地理空间迁移和城乡流动趋势,对教育资源需求进行预判和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