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逾期后,徐淼核对账单才知道,30万元欠款中自己实际借到手的钱只有18万元,“当时每个月收入到手6000多元,每月能还4000元,剩下的为了不逾期,开始以贷养贷。”
徐淼母亲收到的催收短信。 受访者供图 郑荣的网贷债务源自买房。购房时,她从信用卡和网贷公司借了17万元,纠缠3年后,债务累积到40万元。她和丈夫每月工资加起来万元出头,一发工资就连忙还贷,可还进去的钱并没有体现在账面上,她感到纳闷。 2020年中,李雅向家人坦白了自己一半的债务。过去一年,她削减开支,很少购物,用所有的钱去还债,但本金没怎么减少,基本上都是在还利息。重新审视这些债务,李雅才发现自己前3年一心只顾着按时还款,没能直视网贷的高昂利率。 “金融知识太浅薄。”郑荣反思,为了保护征信清白,自己不停地倒卡,导致大窟窿没填上,又多出小窟窿,“债务全面爆雷时,征信坏得更彻底,借的平台实在太多。” 债务像雪球般越滚越大,急于“上岸”的网贷负债者还会被更凶狠的捕猎者盯上,企图将他们拉入更多的骗局。 最常见的骗局是谎称可以做“防爆通讯录”。在套路贷到期前,有深圳的号码联系李雅,保证提供的防爆系统有效,一个平台收费300元。担心自己的债务状况被身边人知晓,李雅交了900元,但结果并不如愿,朋友们还是收到了辱骂的短信。李雅推测,防爆和催收可能本就是一家。 还有人收取高昂手续费,声称可以帮负债者和网贷平台、银行协商还贷,“如果协商不成功,他们不会退钱,只会消失不见”,郑荣也见过因为着急协商而被“割韭菜”的朋友。
挣扎“上岸” 中国银保监会消费者权益保护局曾发布风险提示提醒消费者:要树立理性消费观,合理使用借贷产品,警惕过度借贷营销背后隐藏的风险或陷阱。 随着监管变严,不少网贷平台也做出相应调整,2020年底,不少年轻用户发现自己的花呗额度下调了。
2020年12月29日,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关于警惕网络平台诱导过度借贷的风险提示》。 今年3月17日,银保监会联合五部委发文要求,小额贷款公司不得向大学生发放互联网消费贷款,进一步加强消费金融公司、商业银行等持牌金融机构大学生互联网消费贷款业务风险管理。 负债者习惯将还清贷款称为“上岸”,那些已经困在网贷泥沼中的年轻人中,有人仍计划着新的消费,有人或许需要更多抓手才能“上岸”。 吴莉莉最终和民生银行成功协商,将3.7万元的信用卡债务转成一笔长达60个月的分期,每月还款600元。 最近3个月,做房地产销售的吴莉莉卖出了5套房子,拿到4万元提成,但她并不想用这些钱解决债务问题,而是计划着买车。带客户看房时总是蹭车,她想着买车后会方便些,不过她还没驾照,“剩下的卡债我想继续协商做分期,让自己压力小一点。” 平面设计师梁博的债务共计37万元,包括20个平台的14万元网贷,6个银行的15万元信用卡债和支付宝借款6万多元。每个月,他会往信用卡里还10块钱“表达诚意”,证明自己仍然在还款。比起刚逾期时的不安,现在被称为老赖,他也能一笑置之。 除了豆瓣上“网贷互助小组”外,还有不少网贷互助社群。去年2月,网贷负债者江淮在知乎上分享自己的“上岸日记”,获得上千点赞,不少同样渴望“上岸”的负债者找他咨询。为此,江淮开设了名为“我们的上岸之路”的公众号,还建立了20个网贷互助群,每个微信群里有上百名网贷负债者,2000多名“溺水者”聚在一起讨教“上岸”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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