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可(新京报传媒研究院)
纸媒停刊在近年来已不少见,读者对此难免会有疑问:报纸停刊了,报社就没了吗?
01 又有报纸停刊?
临近年底,读者间相传《燕赵农村报》、《中国集邮报》明年将停刊,虽然官方尚未发布公告,但是已引发业内关注,且持续在自媒体、读者群内发酵。
此外,湖南日报报业集团此前曾公布系统性变革方案,宣布2029年前关停《三湘都市报》《大众卫生报》《湖南法治报》纸质版。
报纸停刊呈现出这样几个特征:
首先,报刊的发行与印刷成本高昂,而数字媒体对读者时间和广告预算的双重分流已成定局,经营压力成为选择停刊的核心驱动。
其次,停刊决策往往被纳入 “主流媒体系统性变革”框架之中,停刊不再被简单视为经营失败,而成为战略转型的必要步骤。例如,上海报业集团在启动变革时,明确“关停5个客户端,转变2份报刊出版方式”,将报纸的“停”与新平台的“建”同步规划。
再者,市场需求的变化是根本原因。这一点在图书馆的采购决策上体现得尤为直观。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南开大学等高校图书馆在拟定2026年报刊目录时,普遍将“使用绩效低”、“已有电子版替代”作为停订纸质期刊的首要理由。当作为机构订阅大户的图书馆都因使用率低下而削减纸质订单时,市场向传统报刊发出的信号已无比清晰。
一个以纸为绝对中心的媒体时代之后,放下纸笔,报社何以为生?
02
报社还在,新闻还在
报纸停刊后,报社不会消失,而是踏上了形态各异的探索之路。
彻底转型,进入新媒体战场,是报社最主流的选择。不再保留独立的报纸品牌,而是将全部采编力量、内容品牌注入集团的新媒体平台,实现“主力军全面挺进主战场”。
典型的例子是《文学报》。这份创刊40余年的文学报纸在停止纸质出版后,其核心内容与团队整体并入《文汇报》,以《文学》周刊的形式延续,并全力做强“文学报”微信公众号和视频号。
同样,上海报业集团推动《解放日报》《文汇报》《新民晚报》三大报的核心力量共建共享“上观新闻”客户端,致力于打造省级党报的旗舰传播平台。这种模式意味着报社的组织形态被彻底重构,其存在价值完全通过在新媒体平台上的影响力来体现。
对于一些在特定领域有深厚积累的报刊,停刊后选择在更细分的垂直领域“重生”。它们利用原有的刊号资质和专业团队,彻底转换定位,服务更精准的人群。
与之类似,一些行业报、专业报在停掉大众印刷版后,可能转为面向特定会员或客户的内部资料、行业智库报告,将内容的价值从“广而告之”变为“深而专之”。
除此以外,跨界运营是对报社核心能力最具想象力的延展。
报社不再局限于内容生产,转而以其公信力、策划能力,跨界提供社会服务,实现“运营城市”或“连接千行百业”。
其中,青岛日报社利用其技术优势,成立舆情研究院,为党政机关和企事业单位提供全链条舆情服务;同时创立“全场景智慧体育平台”,参与城市治理。
江西日报社在变革中明确提出要成为“社会生活的连接者服务者”,通过与政府部门深度合作,在新闻客户端中接入高频政务应用,并运营文旅项目、举办大型赛事活动,构建“新闻+政务服务商务”的融合平台。
在这种模式下,报社更像一个基于传媒基因的“品牌运营商”和“城市服务商”。
03
激活“人”的价值
无论选择哪种路径,成功的转型都指向一个共同的核心:即报社必须完成从围绕“纸”运转的机构,向激活“人”的价值的平台演进。
品牌与公信力是报社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积累的无形资产,是在信息泛滥时代最可贵的“信任货币”,品牌赋予的初始信任是转型的基石。
专业的内容生产能力与社会连接网络也是报社独具的资源。其中包括采编团队对信息的筛选、核实、深度解读能力,以及长期积累的政府、企业、社区等社会关系。青岛日报社能做舆情服务,江西日报社能运营“赣超”联赛,依赖的正是这种超越简单报道的、深度的社会洞察与资源整合能力。


















